2019年11月8日上午，复旦大学陈树渠比较政治发展研究中心2019年度主题演讲第33期（总第302期）在复旦大学文科楼622会议室举行，加州大学尔湾分校Shin Doh Chull（辛道辙）教授发表了题为“东亚的民主实践”（How East Asians React to Democracy）的演讲。讲座由复旦大学国务学院王正绪教授主持，政治学系教授、陈树渠比较政治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郭定平教授、胡鹏老师、庄梅茜老师、薛松老师等多位学者到场参加了讲座。
王正绪教授首先感谢了Shin Doh Chull教授再次到访复旦，并简要介绍了Shin Doh Chull教授的学术成就，特别是建立亚洲晴雨表（Asian Barometer）的贡献。Shin Doh Chull教授以回顾自己的学术生涯开场，作为亚洲背景的学者，他希望提醒在座的各位老师同学克服亚洲学者的常见不足，培养有效地写作能力。
接着，Shin Doh Chull教授开始介绍自己的研究。他试图基于亚洲晴雨表的调查数据，通过本次研究探讨东亚人对民主的评价，探究东亚人对民主理解的存在的谬误和多维性，提出东亚人对民主评价的多种类型，总结东亚人对于民主的理解。Shin Doh Chul教授，主要理论背景，其一是偏好伪装，即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下对同一问题的回应可能是不同的，在公开场合表达的偏好可能并不是个人真正的偏好。其二是心理反应的多维性，即在相同的环境中，对于同一事物的反应在程度和类型上都可能存在差异。因此，对于民主的支持也有真诚和虚假之分，Shin Doh Chull教授希望通过研究，探究在东亚人对民主广泛的支持背后，他们对于民主的真正理解和态度。
Shin Dol Chull教授通过一系列图表展示了东亚人对民主的态度。超过90%的受访者表达了对民主的支持，但只有不到40%的受访者在非公开领域仍然坚持对民主的支持。这一结果促使Shin Dol Chull教授回顾和反思过往对于民主的研究，他指出，过去关于民主的公共舆论研究，主要关注：“民主是否是得到普遍支持的政府形式”、“相比其他政府形式，民主是否更得到人们的支持”、“随着世界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自由民主制是否成为得到普遍支持的政府形式”等问题，他回顾了戴蒙德、诺里斯、英格尔哈特等学者在这些问题上的观点，指出流行的对民主的信心可能并不适用于东亚的情况。
此后，他将东亚对民主的支持与世界其他地区进行比较，指出东亚与其他地区一样，所有参与调查的国家和地区的绝大多数受访者表达了对民主的支持。Shin Doh Chull教授进一步通过一系列问题——包括含有“民主”一词和不含“民主”一词的问题，试图揭示受访者对民主的概念性理解——即对民主必要成分的理解和对民主的事实性理解——民主与其替代品的区别。针对前者的调查发现，东亚支持民主的受访者并不能很好区分民主的必要成分，在东亚不同的国家和地区，人们对于民主的自由、程序、平等、善治等不同方面的支持存在差异。这些对于民主的不同认识可以划分为六个类别：一是“非选举（Nonelectoral）民主”，即无程序而有自由的“民主”；二是“选举（Electoral）民主”，即有程序而无自由的“民主”；三是有程序和自由，而不必平等和善治的“自由(Liberal)民主”；四是有程序、自由、平等而缺乏善治的“社会(Social)民主”，五是有程序、自由、善治而缺乏平等维度的“效率(Effective)民主”，最后是在四项标准都满足的完全民主。基于民主四个维度的一系列问题结果显示，分别有超过30%的东亚受访者支持的是“非选举民主”和“选举民主”，支持另外三种民主的受访者均不足10%，而支持完全民主的受访者仅占4%。而针对民主的事实性理解的调查显示，大多数东亚受访者不能很好地区分本国政治制度与其（非）民主替代品。整体来看，东亚受访者对于民主的理解还相对有限。
最后，Shin Doh Chull教授分析了东亚人真正偏好的政府形式。他将政府形式分为五个类别，分别是无选举、无自由、无公民要求、无领导回应的专制政治；有选举、无自由、无公民要求、无领导回应的选举专制；有选举与自由，无公民要求和领导回应的精英民主；有选举、自由、公民要求而缺乏领导回应的委任民主，以及四项标准都达到的代议民主。这五种政府在东亚受访者中的支持率分别为19%、29%、14%、9%和15%，而这一比例在东亚的民主支持者中间也仅有微小的变化。基于以上的发现，Shin Doh Chull教授总结出以下结论：
与世界其他地区相似，相当多的东亚人在公共场合表示对民主政治的支持。
在东亚，完全民主并不是多数人偏好的政府形态，多数人倾向某种民主政治的混合体制。
文化遗产，特别是儒学推动东亚人对政治体制的理解，这种推动力比经济、政治现代化的反向推动力更强。
Shin Doh Chull教授主张，这些发现挑战了西式民主政体正在全球上升为最受偏好的政体的观点，也挑战了戴蒙德、英格尔哈特等学者提出的新现代化理论和富克斯、罗斯、阿玛蒂亚森等西方学者提出的民主学习理论和政治社会化理论。
讲座结束后，国务学院的胡鹏老师、参与讲座的同学分别就该研究的方法、民主化的测量指标等问题进行了提问，Shin Doh Chull教授一一进行了回应，并与到场的老师同学分享了研究中的其他发现和趣闻，讲座在热烈的讨论气氛中结束。
CCPDS 纪昊楠 整理；国务 审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