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10日下午，复旦大学陈树渠比较政治发展研究中心2019年度主题演讲第37期（总第306期）在复旦大学文科楼622会议室举行，加拿大多伦多大学Lucan Way教授发表了题为“白人认同和美国民主危机”的演讲，讲座由复旦大学国务学院曾庆捷副教授主持，陈树渠比较政治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郭定平教授、复旦大学国务学院郑宇教授、吴澄秋副教授、来自美国普渡大学的访问学者Woods教授到场参加了讲座。

 Lucan Way教授指出，当前弹劾总统和白人民族主义是美国值得注意的严重问题。似乎随着多元化的扩大，美国的民主正在面临危机。对于族裔多元化的威胁，传统观点认为，少数族裔同化的失败将导致不稳定和分裂的要求。Way教授指出，在美国，少数族裔本来不应是民主的问题，但对于“种族威胁”的恐惧损害了民主，这种认知促使政党（特别是美国共和党）破坏民主机制，而不是支持少数权利，导致政治极化的加剧和对（少数族裔）投票权的限制。这种对于“种族威胁”的认知在美国呈现出地理上和受教育程度上的区别。有更深刻种族历史的美国南部，“种族威胁”的认知分布更广。

    Way教授进一步揭示美国政治中的种族主义与极化的历史根源。全面的民主在美国是相对“年轻”的，少数族裔选举权的保障是上世纪至今不到百年来的成果。美国传统的政治极化是相对弱的，民主党和共和党都抱有保守的和自由的理念。随着民权运动的发展，两党之间的区隔日益明显，1968年共和党尼克松的“南方策略”及其所使用的狗哨政治（使用只有相同语境对象才能理解的种族主义用语），加剧了美国的政治极化，使得政党身份认同与种族、宗教认同密切地联系起来，民主党成为少数族裔和城镇白人自由派的党，而共和党成为乡村保守白人的党。这种身份的区隔加剧了极化，民主和共和两党在不同种族、不同年龄段、不同地区、不同受教育程度中的支持比例区别明显。

 这种政治极化损害了美国的民主。奥巴马执政末期，共和党控制的参议院拒绝对总统提名的最高法院大法官人选进行表决。随着种族与政党的重合加剧，种族政治的限制逐渐被打破，反民主的政治行动也越来越多地出现。Way教授提醒道，民众在抽象地支持民主的同时，也可能同时支持反民主的措施。美国民主危机一个具体的例子是，2018年乔治亚州州长选举，候选人Brian Kemp参加选举的同时也负责选举事务管理。另一个表现是共和党的温和派，以保罗·莱恩为代表，认识到特朗普对美国民主的危险，却不愿表达对特朗普的反对。特朗普的支持者并不比其他群体更厌恶黑人，但“感觉白人的工作岗位正在向其他种族流失”、“白人被要求作出太多有益于其他种族的牺牲”。Way教授小结称，美国共和党正在变为一个威权政党，共和党不愿遵守已有的民主程序、将反对者视为非法甚至是反美国的、不愿意批评特朗普。美国共和党的日益同质化（白人政党）与人们对于“种族威胁”言论的反应构成了美国民主危机的结构性原因。

展望美国民主的未来，Way教授认为美国人口结构的变化值得注意，共和党的支持基础正在消退。事实上，1988年以来的美国总统大选中共和党只赢得一次多数票，共和党候选人获胜基本依靠的是选举人票，但这仍然表明共和党在美国的拥有广泛的、实质的支持基础，作为反对党的共和党仍然会对美国民主造成严重的挑战。

 Lucan Way教授最后总结称，多元化的提升对民主的威胁，未必是通过少数群体的行为而可能是通过多数群体对于“种族威胁”的反应。“种族威胁”认知制造政治极化，削弱民主机制，提高对民粹主义者和反民主措施的支持。

 Way教授的精彩演讲获得了在场师生的热烈掌声。讲座之后，在场老师和同学就美国政党与身份政治、美国当前的弹劾问题、美国政治的未来走向、欧洲移民危机与民粹主义的崛起等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Lucan Way教授对在场师生提出的问题进行了细致的回应。Lucan Way教授深厚的学术功底和热情的讨论态度深深打动了在场观众，赢得在场同学的好评。

（CCPDS 纪昊楠 整理；国务 审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