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13日，复旦大学陈树渠比较政治发展研究中心2019年度主题演讲第13期（总第282期）在文科楼615会议室举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政治学教授理查德·卡茨（Richard Katz）发表了题为“西方政党政府走向何方？”（The Future of Party Government）的主题演讲。讲座由复旦大学陈树渠比较政治研究中心主任、复旦大学国务学院郭定平教授主持，来自意大利锡耶纳大学Maurizio Cotta教授，美国普渡大学Dwayne Woods教授，复旦国务学院陈明明教授、曾庆捷副教授，复旦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张春满博士、王中原博士等也出席了讲座。

 郭定平教授首先对Richard Katz教授的学术研究进行了简要的介绍。Richard S. Katz教授是世界著名政治学家，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政治学教授，在国际政治学界极具知名度。研究方向主要为欧洲、北美和英联邦的政党与选举，特别是关于卡特尔政党的研究论文“Changing Models of Party Organization and Party Democracy: The Emergence of the Cartel Party”被引用次数超过4000次，对政治学发展特别是政党研究产生了重要影响。

讲座伊始，Katz教授介绍了今日讲座主题的由来。在民粹主义盛行的时代，最主要的西方政党政府正面临着深刻的危机，未来的西方政党政府将是何面貌？对于这场从未有过的危机，是否有良方可医？未来可能并不明朗。相对于思考问题的解决办法，Katz教授建议大家去寻找当前这些现象产生的深层次原因。接下来，Katz教授在已有文献的基础上给出了对政党政府的定义：一个政党对政府的运作进行指导和控制，由选举产生的政党官员制定国家政策，通过运作正式的政府机构来实现上述目标。政党作为集体行为体是选民选择的主要对象，个体层面上的政治家是其所在政党的化身和政策的主要决策者，每个政党都为其过往的功绩或失败负责。政党政府曾一度被视为西方自由民主政府的最理想形式。

 然而，西方政党政府现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包括政党党员数的减少、选举投票率下降且组成政府的政党所能获得的选票越来越少、对自由民主持敌对态度的民粹主义政党的支持率正在上升等。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公众对政客以及政治的信心崩塌。政治腐败严重，政治家丑闻频出，政治和政治家变得越来越难以获得信任。尽管政党很难为低效和失信做辩解，但问题在于从事这些工作的技术官僚（或反腐败机构）通常也极度反政治。政党系统变得更加复杂。不仅如此，政治变得愈加个性化和个人化，政党色彩日趋淡薄。这与广播媒体和报纸的宣传息息相关。Katz教授以伦敦泰晤士报为例，在以首相个人名字指代其所在政党的使用统计中，这一比例最开始仅为6.7%，到2004年使用次数达到了88.7%，实现了完全的逆转。另外，对社交媒体的限制几乎没有，自由言论和思想泛滥，特别是个人网页的使用也影响着选民对政党的认知。选民更加关注和思考个人本身，而非其所代表的政党。这也是社会分裂走向极化，民粹主义甚嚣尘上的重要原因之一。

 Katz教授为我们揭示了西方政党政府危机的原因及其内在一致性。一方面，将社会视为一个有机的整体，公民期待政党可以引导公共政策的走向。另一方面，从经济的视角出发，国家利益是个人利益的集合，公民希望自己的利益得到关注和强调，以影响政策的制定。当公民希望政党同时做到以上两点，问题就会出现。在政治决策中，公投被越来越多地使用，且其效力可以推倒政府的决策。因此，原本需要做出决定的政府则隐居幕后。党内民主的加强导致了反对决策的声音增多，由此导致很多“独断专行”的新政党出现，并且以压倒之势取代遵循实用主义、现实主义的政党。过分的民主也使得政治家们去曲意逢迎大众，而不是发挥引导作用。Katz教授对西方政党政府的未来并不乐观。他指出，西方自由民主的外壳还在，但其实质内容已经发生了改变，将其形容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并不过分。尽管其表面看起来仍然运行良好，但随时都面临着抛锚的风险。

 Katz教授演讲结束后，与会师生围绕中国语境下政党政府的发展、法国和英国等西方国家政党政治出现的新动向、如何衡量政党的责任、政党与国家互渗背景下卡特尔政党以外新兴政党的生存空间、强弱政党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等问题进行了更加深入的交流探讨。

（CCPDS 丛琬晶 供稿；国务 审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