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20日下午，复旦大学陈树渠比较政治发展研究中心2018年度主题演讲第06期（总第226期）在文科楼826会议室举行。来自大连理工大学的孙玉涛教授以“全球价值链中的中国ICT行业”为主题发表了演讲，复旦大学国务学院公共行政系唐莉教授主持讲座。
本次讲座对著作《China and global value chains—globalization and the 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technology sector 》进行报告和交流，并探讨了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处于何种位置。孙教授首先从全球化与中美的关系切入。特朗普提出竞选议题包括把包括苹果在内的公司制造业搬回到美国去，修建墨西哥墙等。因为美国失去了很多就业机会，这些政策的目的都是以美国利益为核心。但孙教授认为美国无法恢复制造业，理由有二：第一，美国缺少配套产业与基础设施。第二，美国没有这些制造业相关的技术人员。而对中国来说，全球化是对中国经济增长重要的背景。从经济与开放程度来看，中国的GDP增长非常快，2014年以后，中国的出口与进口差距很小，形成了开放格局。从高科技产业发展来看，ICT部门占了所有高科技产业的70%-80%。2006年中国出现自主创新指标之后，专利数目剧增，如今研发经费全球第二，仅次于美国。
接下来孙教授阐述了全球价值链分布的理论框架，并列举了许多翔实的例子。最先人们在是全球化中关注比较优势。90年代以后从比较优势发展到竞争优势，即一个国家的竞争力不在于出口多少东西，而在于生产率如何。接着美国杜克大学一些研究国际商务的教授提出竞争力与全球价值链，该概念指的是产业或者产品价值链的全球分布，形成了一国价值总值与其价值增值之间的鸿沟（GDP与GNP之间的差距）。这是由于在全球分工中存在着着技术水平的鸿沟，一个国家在价值链中的地位是由其技术能力、创新能力所决定。
聚焦于ICT产业，中国在参与到全球价值链产业的过程中，虽然仍然处于较低位置，依赖其他国家的技术，但我们仍然取得了一定的收获。如摩托罗拉这些公司在步步萎缩，而华为这些公司在不断扩大。孙教授针对一些跨国公司的经理做了访谈，他们的主要观点是：中国的华为、中兴、联想这些公司反应和决策都很快，他们在市场上的表现也比美国公司要好，但目前中国公司还没有获得很多创新的东西，中国的优势还是集中在制造业方面；此外，一些将主要研发工作放到中国大陆来做的公司，他们在市场上的表现会下滑很快。
ICT行业中目前最流行的自然是互联网，那么互联网是中国ICT行业的未来吗？孙教授认为不能这样讲。首先，互联网并未创造更多的价值，而只是通过提供平台的方式来创造更多流通机会；其次是产权的问题，包括BAT在内的主流互联网公司都由外资控制，并未有太多话语权，虽然马云等人试图控制公司决策权，但这并非长久之计；第三是垄断的问题，BAT垄断问题在目前看来很厉害，他们会成为互联网发展与创新的重要阻碍。再谈到小米公司，它的很多高管前期都是在跨国公司工作，获得了很多知识溢出；但它有一个劣势，就是没有核心技术，都是向国外买回来的。
孙教授进一步说明了我国的ICT产业能迅猛发展的原因。首先，我们向周边国家韩国、日本等学习了很多知识；其次，向苹果等高新科技公司学习了很多东西；最后，我们政府一直在支持和鼓励这些公司进行自主研发。孙教授还对小米与华为这两家中国ICT企业进行比较，认为这两者创新模式不一样：前者是边做边改进的模式，而后者是自主研发了许多技术，推动了整个行业的进展；小米的制造链供应商基本都集中在亚洲，如果没有小米出现，也可能会有其他公司，目前中国只有华为在做芯片，其他公司芯片都靠进口。
最后，针对现状孙教授提出的主要建议是：要在自主创新与引进国外技术两者之间找到平衡。如果过于依赖国外技术就无法进行产业升级，如果过于强度依赖自主创新那么我们就会失去市场和机会，从全球化中学习非常关键。最后，中国在全球化潮流中应该怎么走？孙教授认为，中国一直是全球化潮流的被动者。虽然美国等国家出现了逆全球化趋势，但这一趋势是不可能长久的，中国领导人在公开场合都在说，中国是拥抱全球化潮流。此外，国际规则是大国之间的博弈，而非某一国际组织所制定的，中国包括一带一路之类的战略都是顺应全球化潮流。
会后，唐莉教授对孙教授的讲座进行精彩点评。孙老师也与听众进行了相关问题的探讨。有听众提出，习近平上台之后，全球化相关的贸易数据是否有大幅下降？比如苏州的许多韩国企业已经大量撤走了，如今中国企业在失去比较优势的情况下，是否正在走向某种逆全球化潮流？孙教授认为，这两年时常谈起的一个概念就是“中等收入陷阱”，但中国不可能陷入中等收入陷阱，根据国际数据，中国的FDI数据并没有媒体报道的下降那样快，与此同时，中国的进口数据也增长非常快。苏州的情况有其特殊性，因为苏州大多数是外资投资，像富士康这些企业都正在迁出。为何有些国家会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因为他们完全是一种外向型经济，随着人力资源与土地资源的成本上升，外资会自动流动到更便宜的国家，但中国的特殊之处在于独特的基础设施优势、人才和技术优势等，短期内无法被轻易取代。但我们必须居安思危，为下一阶段的发展做好充分准备。中国一些行业的制造水平是较高的，如家电、汽车等行业。即使我们不再合资，中国也完全有能力造出自己的汽车。目前像苏州遇到的问题，2008、2009年时广东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很多企业撤资。江苏经济发展的一大优势在于，江苏是全国知识产权方面做得最好的方面，只要在成果转化方面做得更好，经济就能得到进一步发展。
（CCPDS 张蓉、黄郁 供稿；国务 审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