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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wayne Woods教授主讲“特朗普的外交视野:固执己见稳住危船”

发布时间: 2018-12-21     浏览次数: 235

2018127日下午,复旦大学陈树渠比较政治发展研究中心2018年度主题演讲第48期(总第268期)在文科楼630举行。来自普渡大学的Dwayne Woods教授以特朗普的外交视野:固执己见稳住危船为主题做了报告。讲座由国务学院曾庆捷老师主持。

曾庆捷老师首先介绍了Woods教授的个人情况。Woods教授是芝加哥人,在芝加哥大学获得博士学位,主要致力于研究西欧的政治学,尤其是民粹主义政党、民粹意识形态和民粹主义运动,此外,他也关注非洲的政治和经济发展以及比较研究方法,而当前他正在进行的一项研究是关于欧洲的左翼与右翼民粹主义。他关于民粹主义的研究发表于《政治与管理》、《政治意识形态》、《比较政治》与《西欧政治》等期刊。Woods教授还是一位诗人,是复旦的老朋友,他曾多次来复旦做访问学者,与诸多复旦老师都有深厚的友谊。一个月前,他刚刚在国务学院陈树渠中心进行过另一场以美国中期大选与美国国内政治走向为题的讲座。


Woods教授介绍在开场白中介绍到,进行本次讲座主要出于两个原因,一是在上一次讲座中众多师生都提出希望他能再为大家讲一讲特朗普政府的外交政策,二是他认为特朗普的外交政策和外交观点受到了全世界各类媒体、学者和公众的普遍误解,自己有必要澄清这些误解。因此,本次讲座将主要分析特朗普的个人特质如何影响了他的外交作为。Woods教授大胆地提出:与许多媒体和学者对特朗普外交上具有不确定性、外交行为前后不一的评价恰恰相反,特朗普的外交政策是他的所有政策领域中最连贯、最前后一致、最好预测的一个领域。

Woods教授首先分析了三类用以对个人进行分析的微观模型:其一是理性预期模型(rational choice model),主要建立在长期战略和短期决策上的利益最大化原则基础上;其二是心理学模型,包括传统心理学所做的领袖资料表(profile of a leader)和James Barber的情感性格分类法(emotional character typologies)两种,其中后者主要关注个人社会化中所形成的个人长期潜意识,并基于此在积极-消极的维度上分析和预测个人行为。Woods教授强调,特朗普的一个特别的品质是他的从不读书、也从来听不进任何旁人的教导,这意味着他的学习曲线(learning curve)是完全平缓的,也意味着理性选择模型在他的身上行不通;而心理学模型中的积极-消极维度也并不适合于国际关系领域。因此,他采用的是第三种模型——/弱成见(strong/weak prior)模型。强成见指人对事物应然呈现何种状态的信念,如特朗普所相信的只有强人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而弱成见则指人对某种事物呈现何样是不当的的信念,并往往与强优项密切相关,如特朗普认为美联储主席耶伦太矮、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有老土的小胡子,这两点都是不够强硬的表现。基于这种模型,Woods教授主要的研究方法是对特朗普各类发言的文本分析。

Woods教授接着谈了几点特朗普的基本特质:(1)他是一个无知、不愿学习、听不进意见的人,他的闭塞比当年的里根更严重;(2)尽管身为一个商人(虽然不那么成功),但他的行事完全没有交易型(transactional风格;3)他看似鼓吹意识形态(he is an ideologue)但却不知何为意识形态(he is not ideological——譬如他在关于LGBT群体和有色人种的问题上的看法其实比人们想象的要更温和。(4)他常常在自己的弱成见上撒谎,比如否定自己过去的某些言行,然而在自己的强成见上则从来大方地说出实话,比如他大方承认自己从不读书、不读政策简报,也常常强调自己是一个强人(比如这次在阿根廷说出的“I'm a tariff man”)。

在此基础上,Woods教授点明了了特朗普涉及外交政策的三个主要强优项:(1)强权即正确;(2)从人、动物到国家的一切事物都符合某种自然等级;(3)财富等于权力、权力等于财富。特朗普不是一个自由主义者,他自七八十年代开始就反复表达对自由主义全球霸权秩序的批评;但他也不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尽管他感觉自己看问题很现实,但他缺乏现实主义者必要的学习和吸取意见的能力以及做长远;他不懂均势和平衡对国际体系的意义和价值,也不懂国际无政府状态(anarchy)是什么,对国际秩序的现状更是一窍不通。讲到兴头,Woods教授不禁吟诗一首,借此生动地描写了特朗普整体外交风格:

Listen up, listen up

Before you sip from your coffee (tea) cup

I got a few things to say

So let me put this into play

America is the top Dog

To remain so, Trump says it must its power hog

Sachs believes our glory has passed

And Trump is the sign of a Hegemon run out of gas

Beckley chimes not so fast

The top Dog can still kick some ass 

When it comes to money, guns, and steel

Any potential rival betta get real

because as any Realist knows

Its the absolute might that delivers the blows

Kagan laments the decline of a certain world order

Fearing it will bring about global disorder

Trump barks some disorder is fine

The Liberal moment has had its time

Now Lock it up, lock it up

and lets get back to some Alpha dog stuff

The top Dog should be the center of it all

No Middle Kingdom has the “right stuff” to make it FALL!!!!

诗毕,Woods教授进入正题,具体分析了特朗普的三个强成见所塑造的外交观点。首先,特朗普认为国际体系是一个纯粹的权力游戏,是强国施展强权实现自身利益的场所,因此他提出了美国优先的口号,也只关心美国的利益和安全,而并不关心美国以外的洪水滔天。第二,他认为国际体系是有等级秩序的,最强大的国家应当享有最多的尊重,而诸如北约诸国欠军费、中国挑战美国全球地位等行为则都是对美国的不尊重行为——这是一种中国人很容易理解的类似于朝贡式的逻辑(tributary logic)。第三,他认为财富和权力是互构的,并且抱有非常朴素的工业是强国根基的念头,因此他认为制造业外流、工作流失和贸易逆差意味着美国的财富(权力)正在被窃取,也因此致力于夺回制造业、工作机会和减小贸易逆差。

在这些基础上,Woods教授认为,特朗普的国际令人费解的谈判风格也就很好理解。特朗普一点也没有商人或政客中常见的交易型(transactional风格,因为他从不把谈判视为一个过程(process),而从来都将其看作一个事先决定的结果(predetermined outcome)。在他眼中谈判从来都不是五五开的,而应该这样展开:他人在自己的绝对实力优势面前不断退让、最终完全满足自己想要的结果——假如在阿根廷的谈判桌上中国人还没有明白这一点、没有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那我就再在推特上发一遍提醒他们。可惜的是,全世界大部分国家似乎都还没有完全明白这一点。

最后,Woods教授总结道,他希望他的模型能够帮助媒体和学者们打破一些关于特朗普的外交政策方面的错误印象,比如特朗普其实很好预测,比如特朗普其实一点也不“交易”,比如特朗普其实有坚定的外交观点(尽管很简陋),比如当事人是一个笨蛋(idiot)并不影响我们判断他的行为与决策。

在随后的问答环节中,Woods教授还与师生们就诸多问题做了探讨。关于特朗普对中国的看法如何的问题上,Woods教授认为在特朗普内心的秩序等级中,中国和中国人实际上占有了很高的地位,他欣赏强人,因此也十分欣赏习近平,只是他认为中国人对他缺乏小弟对大哥的必要尊重。关于特朗普与共和党建制派的关系的问题,Woods教授认为尽管特朗普没有足够明确的意识形态,但他的诸多强成见恰好与共和党的意识形态纲领吻合——尤其是等级秩序这一点与基督教伦理十分贴合,他也因此深的党内福音派群体的喜爱。而关于特朗普在对伊、对朝核问题上的态度的问题,Woods教授则认为,特朗普很可能完全不关心核不扩散的问题,也不关心这两个政权的民主与否,他只是认为伊朗和朝鲜没有弄清楚自己在国际体系中的位置在哪里,因此他对这两个国家的目标也仅仅是要迫使他们明白自己的地位,向美国和美国的盟友俯首、进贡、表达尊敬。

此外,大家还就特朗普能否发生改变、什么因素造成了他的这种心理模式、其他国家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特朗普主导下的美国外交等问题进行了探讨。讲座在一片热烈的气氛中收场。

  

(CCPDS 李俊达 供稿;国务 审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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